死而復生的艾裡克湖

在很久很久以前,成吉思汗的蒙古大軍西征,派出的一支騎兵小分隊在沙漠中迷了路,人渴馬乏。就在他們幾乎絕望的時候,一位士兵忽然說:歷史上曾有老馬識途,看看老馬解韁能不能帶我們走出絕境。”
放韁的老馬在原地轉了幾圈後,突然向著西北角小跑起來,小分隊緊跟不舍,不知跑了多長時間,終於發現前方綠色的湖泊,他們策馬揚鞭,連人帶馬一起沖進湖裡,把湖水喝了個夠,等緩過神來,一位士兵問,這是什麼地方?這個湖叫什麼名字?眾人面面相覷,誰都說不上來。
蒙古兵上岸後,沿湖邊前行,見不遠方有一片樹林,樹林邊上有幾個蒙古包,一位老婦從蒙古包裡走出來。蒙古人天生好客,老婦人端出剛剛做好的優酪乳,這些蒙古兵也不客套,端起碗就一口氣喝光,一位士兵抹了一把嘴說:“這優酪乳跟剛才喝的湖水一樣好喝。”“那這個湖就叫艾裡克湖?”另一位元士兵介面道,蒙古兵都哈哈大笑起來。
艾裡克湖由此得名。“艾裡克”在蒙古語裡是“優酪乳”的意思。
蒙古兵小分隊繼續上路,在與大部隊會合後,添油加醋地講述他們這次傳奇般的經歷,說湖水變成了優酪乳,岸邊是用珠寶鋪就的五色路。
艾裡克湖的名聲在蒙古大軍中傳開,又傳到蒙古軍隊所到處,到艾裡克湖尋寶成為一些人的夢想。
但西征凱旋的蒙古大軍沒有再找到艾裡克湖,“老馬識途”的典故這次“失靈”了。有人說,艾裡克湖為躲避被掠奪的命運神奇的消失了、也有人說,上蒼為保護艾裡克湖,讓識途的老馬變傻,因此,很久很久沒有人再能找到艾裡克湖。
歷史的真實淹沒在歲月的長河中,只有傳說流傳了下來。
今年要找艾裡克湖,隨便一個中學生都能告訴你:它位於烏爾禾魔鬼城風景區東南16千米處,總面積約70平方千米,容水量2.5億立方米,由白楊河來水彙集而成。據《新疆圖志》記載,艾裡克湖至少存在1300年以上,在新疆大湖中排名第20位,是克拉瑪依唯一的湖泊。
故事在繼續,30年前的8月1日,一位小男孩與全班同學一起,在老師的帶領下,來艾裡克湖野遊,第一次在戈壁沙漠中見到一泓碧綠的湖水,小男孩的興奮不亞于當年的蒙古兵,他想像當年蒙古兵沖進湖裡情景。就“哇”的大喊著,沖進湖裡。結果,不會游泳的他喊“哇”變成了喊“救命”。老師見狀,趕到跟前,抓住他的胳膊說:“站起來,站起來。”結果湖水只到他的腰處。小男孩不好意思地笑了。老師告誡說:“岸邊這麼淺的水你都喊“救命”,真是只旱鴨子,在岸邊上呆著去吧。”
小男孩只能在岸邊,眼睜睜看著會水的同學游進離岸不遠的蘆葦蕩。不多一會兒,他們從蘆葦蕩裡掏摸出各類鳥蛋,甚至還捉了一隻不知名的、毛絨絨的小鳥。那只小鳥很奇怪,只要刮一點風,就長大一點。”老師說:“就叫它見風長吧。”小男孩對艾裡克湖更加崇拜了。那湖裡是不是還有更神奇的精靈呢?
那個小男孩就是我。從此與艾裡克湖結下了不解之緣。許多年以後,我在一篇文章中,對它這樣描述:
艾裡克湖湖區水波蕩漾,蘆葦叢生,魚躍禽鳴,野豬、黃羊經常出沒,樹木成林,農田縱橫,天成了一幅沙漠湖光秀美圖,艾裡克湖因此被譽為“戈壁沙漠上的一顆明珠”。
誰想,這顆明珠曾一度消失了。
隨著克拉瑪依生產、生活用水的大量增加,白楊河流入艾裡克湖的水不斷被截用,1989年,艾裡克湖上游第3座水庫———黃羊泉水庫的建成,徹底截斷了艾裡克湖的水源,沒有河水補充的艾裡克湖,最終在1995年乾涸。
艾裡克湖乾涸後,烏爾禾地下水位由原來的2米降至14米以下,導致草場退化,大片胡楊林死亡,20多平方千米的蘆葦帶乾枯。湖濱新村居民和近湖軍墾團場職工無法生活、生產,被迫遷移,失去天然綠色屏障的湖區也因此出現大面積的荒漠地帶,古爾班通古特沙漠中半移動沙丘一步一步逼近魔鬼城風景區。
2000年8月1日,我第二次來到艾裡克湖,整個湖底裸露在外,乾涸的地面龜裂密密麻麻的一指寬地縫,我驅車一直來到湖中心,這裡已沒有神秘,沒有想像,沒有生命,只有悲哀。
但艾裡克湖不愧為神奇的湖,在消失快5年之後,又奇跡般重現。當然,奇跡是克拉瑪依人創造。
故事仍在繼續。為了確保克拉瑪依市的可持續發展,克拉瑪依市、新疆石油管理局和油田公司在國家的支持下,耗資30億元人民幣,歷時4年,修建了445公里長的明渠,從635水利工程樞紐工程處引來河水,使得克拉瑪依水資源淨增4億立方米,加上這幾年油田廢水利用裝置的啟動,幾乎不需要投入新水量,這就使得救活艾裡克湖成為可能。
克拉瑪依市政府 2001 1號文決定:從2001年起,每年定期向艾裡克湖放水,逐步恢復艾裡克湖的生態環境,最終恢復烏爾禾區原有的自然風貌。
至今,已向艾裡克湖放水3.5億立方米。已超過原湖容量。
如今,柏油公路已從魔鬼城通到湖邊,湖東岸上古老的槐樹和長滿青草的小屋給你歲月蒼桑的沉重感,站在湖南角,古爾班通古特沙漠的沙丘綿綿起伏,令你歎為觀止,站在湖南面,三三兩兩的蒙古包散落在湖邊,蒙古少女在賣優酪乳和打魚人搖船劃櫓,一幅田無風光,尤其是方園幾公里的彩石灘,沒准讓你撿到瑪瑙和造型各異的奇石;湖北面,濕地和綠油油的蘆葦中棲息著天鵝,白鷺、野鴨和許多叫不出名的水鳥。
沒有開發的艾裡克湖景區,依舊保持著那個古老傳說的場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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