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門關座落在哪裡?

古絲稠之路的重要關口有玉門關、陽關。西漢元狩二年(前121年),雄才大略的漢武帝遣驃騎將軍霍去病兩次出擊河西,大敗匈奴,在河西走廊“列四郡,據兩關”(酒泉、武威、張掖、敦煌、玉門關。陽關),修長城,設亭障,稱民屯田,發展農耕,開通絲路,使這裡名揚千古,成為國人心馳神往的寶地。

盛夏的玉門關之行,親眼目睹了古關雄風,只見管理站公路兩旁聳立著兩個漢代塔形立柱,上書對聯:聽塞外羌笛胡角馬嘶張騫李廣俱往矣;看大漠孤煙長河落日秦燧漢關今猶在。管理站內有三三兩兩的人群,是一代一代不遠千里艱難跋涉前來懷古憑弔之人。

玉門關呈方正形。四周城垣保存完好,為黃膠土夯築,開西北兩城門。東西長24米,南北寬26米,高10米,面積有663平方米。上有女牆,下有馬道,人馬可直達項部。兩千年的歲月摧殘和黃沙漫捲,磨退了雄關昔日的輝煌。千年當中,它曾駝鈴悅耳,人喊馬嘶,商賈絡繹,使中原的絲綢、瓷器的聲名遠播,又迎來了塞外的羌笛、胡茹、葡萄、苜蓿,……它也曾干戈寥落,關山湮沒,長城坍弛,人跡罕至,終成廢墟。也是在玉門關,有多少人沙場征戰,馬革裹屍;多少人封狼居胥,名垂青史;多少人揚名立萬,財利雙收,……玉門關歷經滄桑而又無語,只有一排柵欄默默圍繞著,徘徊在關下的遊人的腦海裡只有一些破碎的事實和古老的傳說。

玉門關向西,便是新疆了,也是古人所指的西域,漢代玉門關是防禦西北匈奴的唯一關門,也是對西域三十六國施加政治影響的大城堡。建元二年(前139年)漢武帝派遣張騫出使西域,目的是聯合大月氏夾擊匈奴,然而大月氏無意與漢結盟,進行復仇戰爭。張騫的使命沒有實現,但他歷經13年的艱難困苦,帶來了豐富的西域知識,使漢武帝對西域諸國有了瞭解,也確定了對匈奴的基本政策。元鼎二年(前115年),漢武帝又派張騫出使烏孫,約有三百人的使臣隊伍,以實現“斷匈奴右臂”的意圖,烏孫王沒有立即決定,張騫分遣副使,到大宛、康居、月氏、大夏。一年後這些國家都遣使及漢的副使回到長安,漢與西域諸國正式往來,民間商貿開始繁榮,此時玉門關則是一道商關。漢王朝在與西域的經濟交流中獲得巨額財富。《漢書·西域傳》曾記其富足:“明珠、文甲、通犀、翠羽之珍,盈于後宮;蒲梢、龍文、魚目、汗血之馬充于黃門;巨象、獅子、猛犬、大雀之群,食於外囿。殊方異物,四面而至。……”

文景時代的休養生息,為漢武帝成就千古帝業奠定了雄厚的基礎。中國大一統時期,諡號為“武”的皇帝屈指可數:有光武帝(劉秀)、唐武帝(李炎)、元武宗(海山)、明武宗(朱厚照),儘管各有千秋,漢武帝應是其中的皎皎者,元朔二年(前127年)漢武帝命衛青攻打匈奴,佔領塞高闕,切斷匈奴白羊王、樓煩王與匈奴後庭的聯繫,完成了對匈奴白羊王、樓煩王的戰略包圍。《史記·衛將軍驃騎列傳》記載:“天子曰,……今車騎將軍青度西河至高闕,獲首虜二千三百級,……斬輕銳之卒,捕獲聽者三千七十一級,執訊獲醜,驅馬牛羊百有餘萬,全甲兵而還,益封青三千戶。”其麾下校尉皆封侯。元狩二年(前121年)驃騎將軍霍去病率領漢軍遠征。自隴西出兵,“凡六出匈奴,其四出以將軍,斬捕首虜十一萬餘級。及渾邪王以眾降數萬,遂開河西酒泉之地,西方益少胡寇。四益封,凡萬五千一百戶”(《史記·衛將軍驃騎列傳》),漢武帝先後數次徙關內吏民到河西實邊,“元狩四年(前119年)冬,關東貧民徒隴西、北地、西河、上郡、會稽。”(《漢書·武帝本紀》)。其後“自武威以西……其民或以關東下貧,或以抱怨過當,或以悖逆無道家屬徙焉”(《漢書·地理志》)。移民實邊對河西開發,斷絕了匈奴人與羌人的聯繫,打通了中原文化與西域文化交往的道路。東漢光和帝時代,竇憲、耿秉率軍出擊北匈奴,降者20余萬,漢軍追擊,至燕然山刻石記功而還。……此時的玉門關成就了多少英雄!

“憑君莫談封侯事,一將功成萬骨枯”,我曾為“馮唐易老,李廣難封”而感惋惜,若是一想沙場上的累累白骨,能不讓人潸然淚下,漢與匈奴之戰,雙方各有勝負。在沙場上倒下去的那位壯士,也許是千萬個中原妻子日日思念的丈夫,“夫戎邊關妾在吳,西風吹妾妾憂夫。一行書信千行淚,寒到君邊衣到無”(唐·陳玉蘭)。其陳述淒婉感人。也許是千萬個匈奴母親天天惦記的兒子,“失我祁連山,使我六畜不繁息,失我焉支山,使我婦女無顏色”,盼望著能取勝而歸,過穩定生活。可是生命從這裡消逝了,玉門關無語,只剩大漠孤煙。長河落日,人類的情思卻超越了歷史,一代一代的傳承下來。

“醉臥沙場君莫笑,古來征戰幾人回”,漢與匈奴基本上持續了近300年的艱苦戰爭。定遠侯班超對西域的慘澹經營,玉門關成為邊關將士的一種寄託。班超上書“臣不敢望到酒泉郡,但願生入玉門關。”無疑,此時玉門關是中原人心理上的邊界。“半夜帳中停燭坐,惟思生入玉門關。(唐,胡曾)”同樣的思盼之情,這是源於特定的時代有特定的社會心理,漢唐的政治版圖遠遠超出“西域”,就特定的文化而言,西域與中原文化迥然而異。從東頭的隴山到西端的敦煌、玉門、陽關、就是古代河隴、今日甘肅的領域。這裡是中原文化的邊緣地帶,又是中原,西域文化融合的地區。中原以儒家為主體的漢文化,通過河隴走廊西漸,西域少數民族文化由此東傳。中原傳統文化的影響力在此減弱,而西域少數民族文化在這裡本土化,具備了融入中原主流文化的條件。作為文化的“過渡地帶”,多元、開放、相容的文化在此形成。這種獨特文化既不同于中原文化,又不同于西域(新疆)、蒙古草原、青藏高原少數民族文化。一曲《隴頭歌》:“隴頭流水,鳴聲幽咽。遙望秦川,心肝斷絕,”最好不過地表達了漢魏時期中原人翻越隴阪、踏上隴右邊塞的離鄉去國之悲,視玉門為“國門”是特定時代文化心理的微妙流露。直到今天,甘肅特殊的地理版圖、地理位置,她仍不失為連結蒙藏、維、回等西北邊疆各族各省區,維護中華民族團結統一的紐帶。

玉門關,這個商路與軍事的要塞,文化的融合地,到底在什麼位置呢?漢代玉門關確切的位置,長期以來是史學界爭論的一個問題,多數人認為玉門關設于小方盤城,在1907年,斯坦因在關城北面的廢噓裡挖掘到很多漢簡,斷定小方盤城是玉門關。也有學者對此提出疑問,認為在小方盤城之西或西北。近年據馬圈灣新獲漢簡,有人提出西漢玉門關似在馬圈灣西南0.6公里的羊圈灣,王莽末年廢棄。東漢初遷至小盤城西側的塞牆上。大約到了南北朝,玉門關東移。唐初,玄奘(法師)取道河西走廊至印度去,曾途經玉門關,慧立等著的《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》說,玉門關在瓜州以北五十多裡。唐瓜州故址在今安西縣南鎖陽城,據此,唐代玉門關在今安西縣內,可惜無跡可尋。
中國漢代長城關隘及障塞烽燧(烽火臺)遺址。位於甘肅省敦煌市北
境。史籍記載,漢武帝為抗禦匈奴,聯絡西域各國,隔絕羌、胡,開
辟東、
西交通,在河西“列四郡,據兩關”,分段修築障塞烽燧。
元鼎六年(西元前111),由令居(今甘肅省
永登縣)築塞至酒泉(今甘肅省酒泉市),
元封四年(前107),由酒泉築塞至玉門
關。王莽末年,西域斷絕,玉門關關閉,
漢塞隨之廢棄位於甘肅省河西走廊西端的郭煌市境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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