雙龍的水九峰的山

雙龍與九峰是頗有淵源的,湯溪民間至今還有“雙龍並無龍,真龍在九峰”的說法。相傳黃龍和青龍一起住在北山雙龍洞內,為了當地老百姓而得罪了玉帝。玉帝大怒,派天兵天將到北山擒捉兩龍。兩龍聞訊,逃到湯溪九峰山龍潭避難。最後是青龍逃往東海龍宮,黃龍死在九峰山的龍潭。
到九峰山,沿石階向上大約走十幾分鐘的路,就見一潭,不大,水清澈見底。這就是龍潭。正疑惑間,突然有水滴拂過面頰,涼嗖嗖的,讓人不由得縮一下脖頸。陽光燦爛,怎會下雨啊?遂仰頭找尋水滴的來源,此時就看到一掛水練。很單薄,像塊輕紗懸在山壁前,倘若風大些,整條水都會飛起來,像極了敦煌飛天的長長衣袖。其實潭的上方是一塊突兀的大岩石,需仰頭才能看到,水就從這岩石頂上過來的。
據說這是仙水,喝了不生病,我們便搶著用雙手捧起喝。
而雙龍的山在印象裡就似母親的懷抱,水則是她頑皮的孩子。確切地說那應該叫北山,因為傳說中有青龍黃龍兩條龍盤踞在此,所以城裡人就統稱雙龍。況且兩條龍最後玩到一個很大的石灰岩洞裡,覺得那裡是最好的棲息地,賴著不走了。故此洞也稱雙龍洞。北山是典型的喀斯特地形,所以多岩洞,這其中又以雙龍洞最為著名。遊洞的感覺是既新奇又緊張。躺在小船內進洞,當黑壓壓的岩石撲面而來時,閉上眼睛心還突突地跳。不過進洞後就豁然開朗了,擦擦眼睛突然發現洞裡有很多奇怪的石頭。
但我以為這裡的水更讓人喜歡。
好水在山中,雙龍的水就是一個明證。大老遠就聽到水的淙淙聲了,好像孩子在唱著活潑的歌。那聲音是清脆的,稚嫩的,透明的。不過你只能聞其聲,卻看不到她調皮的身影。待到你看到她了,第一眼看到的她是幽靜的,像一個聰慧的少女,什麼也不說,只睜著明亮的眼睛,瞧你。
再往裡走,水的聲音就漸大了,循聲而去,能看見一彎俏皮的水。水兒一路淺唱低吟,像一個清新的鄰家小女,與你嘮叨她的心事。
水的聲音讓耳朵產生共鳴是在洞內了。在洞裡,儘管是一心欣賞那些奇怪的石頭,但耳旁一直能聽到清脆的水聲。轉一個彎,沿石階而下,清脆水聲就變成了轟鳴聲。但你還是看不到水,只有水珠會調皮地飛濺到身上。再上去就能看到水了,但這是怎樣的水啊!水直直地往下沖,有些不顧一切,像沉浸在愛情中的女子。因為水直沖而下,所以水花濺起老高,那水花飛濺著,讓人想起春天風中飄揚的柳絮。
這是全國洞內落差最大的瀑布,位於北山仙瀑洞內。
山和水應是大自然的一雙兒女,山是兒子水是女兒,但九峰的山不是彪悍的、高大的,確乎是秀麗的。故籍上稱之為九朵芙蓉花,山的俏麗就不言而喻了。這是有詩為證的,譬如貫休的“九朵碧芙蕖,王維圖未圖”,還有宋約的“雲堆時露芙蓉色”。
九峰,顧名思義是九座峰,像是同一個父母的九個兒子。九子各個性情不同,所以也就長成不同的模樣。譬如達摩峰是有些憨厚的,相傳為達摩死後所葬之地,也是九峰中的最高峰;大馬峰小馬峰宛如大小兩匹馬,牛頭峰峰頂長有兩塊尖峭的岩石,活像一對牛角,故叫牛頭峰。之後人們又把其餘各峰稱為芙蓉峰、馬鐘峰、飯甄峰、壽桃峰、箬帽峰等。不過湯溪一帶的人又叫九峰為九峰岩,大約是這裡多岩石的緣故。九峰屬丹霞地貌,這裡的岩石又稍帶紅色。
曾經三番五次地遊九峰。初一時學校曾組織到九峰野炊。我們唱著歌去,唱著歌回來,宛如九峰崎嶇山道上一群歡快的小鳥。第二次去九峰已是念初三了,我們是趁著午飯時間偷偷地溜出去,為了及時趕回上課,不得不急行軍,五公里左右的山路僅用了半個小時就回來了,而我們所做的只是采了一些映山紅拿到劉展亮烈士墓前。劉展亮是在對越自衛反擊戰中犧牲的,烈士墓就坐落在去九峰的路上。我以為為了公眾的利益犧牲自己,這樣的人是值得任何人永遠記在心中的。第三次遊玩攀登了達摩峰,那份驚險與刺激至今久存心底,記得翻越一塊岩石時,那是要手腳並用才能翻越的。
寫到九峰不得不提還魂草。這是一種非常堅韌的草,即使從土裡連根拔起,許多天過後,被曬得蔫了,一般草都已是枯死,然而還魂草不會,只要灑些水,她又繼續笑迎風雨了。
大自然中的一切,堅韌也是相同的一種品質。水是堅韌的,所以能破山而出,成為河、江、海;山是堅韌的,所以它能積蓄力量沖天而起。是的,唯有堅韌才能在大自然中佔有一席之地。水這樣,山這樣,草這樣,人也一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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